很多人想当作家,这是毫无疑问的。不当编辑,其实不知道这么多人有作家梦。
这些人来自各行各业,有不同的身份。各级党政领导人、坐拥亿万的大boss、街边小贩、田野农民,甚至垃圾处理工。
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,既有功成名就之人,也不乏落魄凄寒之辈,他们在固有生活之外还想写作,说明当作家这事,有着其他成就不可替代的意义。
首先就是诉说功能。作家刘震云的长篇小说《一句顶一万句》即将搬上荧幕,当年我很喜欢这部小说,原因就是小说说出了我们很多人的心灵困境。
我们穷其一生,其实很难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。多数时候,我们的真话甚至跟最亲的人——丈夫或者妻子,孩子,老人,同学,同事,都不能说。
可我们有诉说的欲望,也渴望听众的呼应,那些深埋心底的话说给谁呢,最牢靠、最自在的途径就是说给文学。
一支笔墨,一腔真情,键盘打开,你心里隐秘的委屈、疑惑、痛苦、甚至自责都可以宣泄而出。你不用看对方的表情是否不耐烦,不担心被出卖或者误读,你可以把倾听者虚拟成任何一个人,把你在现实中不敢说、不能说的话,说给那个虚拟的人听。
但丁,被恩格斯誉为中世纪最伟大的诗人。和很多人一样,年轻时希望指点江山,得罪了达官显贵,那些人威胁他说:你头上撒灰,脖子上挂刀游街一周,我们就饶恕你。
要知道但丁最著名的的名言是: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说去吧。这样的人怎么会屈从于羞辱。他说:难道我不向佛罗伦萨市民卑躬屈膝就不能见到宝贵的真理吗?这态度,他别无选择,只能去国他乡,四处漂泊。
他的爱情呢,也是悲剧,他的爱人,一个叫贝媞丽彩的女孩,成了别人的新娘,25岁就去世了,这彻骨的爱恨情仇能与谁人说?于是《神曲》就诞生了,他恨过和爱过的人,都进入了作品中。毫无疑问,恨的人都在地狱,而他爱的人,贝媞丽彩,被但丁安顿在了自己心灵最美的天堂!
没有文学,但丁该多么孤苦、绝望。是诗歌为他苍凉的人生燃起不灭的篝火,照亮了他晦暗的人生。搞文学,他赚大发了。
再比如冯唐,很多女孩喜欢他。当年出国留学雅思满分,哈佛毕业,高管,钱多,人帅。他不缺钱,不缺女人,可他肯定有很多话无法跟人说。截止目前,冯唐是我视野中唯一担得起“离经叛道”四字的作家。那智商,那性情,放眼身边知己者谁?幸亏他有文学。
想想吧,没有文学,司马迁被施以宫刑后如何了此残生?索尔仁尼琴怎样挨过牢狱之灾,没有文学,多少人会得忧郁症啊。
虽然很多人有文学梦,但多数都不会选择搞文学,甚至我也不建议大家一窝蜂搞文学。尤其现在,网络文学很火,也仅限于那些大腕。
传统写作也是如此,普通作者发篇稿子很难,一个中短篇运行个一年半载属于幸运,多数泥牛入海,杳无音信。即使发表了,稿费提高了,多数期刊头条稿费高一些,名家高一些,普通作者也就一两百,顶多三百,一篇小说也就几千块,甚至更少,养家糊口谈不上。
生活是第一位的,我对很多试图放弃一切追求文学的作者说过这话。我们就是肉体凡胎,饿了要吃饭,渴了要喝水,多高远的文学梦也超越不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。所以,文学能给予现实生活的好处,其实是很有限的。
还有一些人,盲目相信了一些文学中人的忽悠,把文学神化,似乎搞文学就优雅了,高人一等了,可以愤世嫉俗、放浪形骸了,这种思想,对孩子、年轻人,少女少妇,杀伤力很强。以文学之名,让很多人背离了正常人的生活轨道,贻害匪浅。
当然,文学的边缘化也是值得警惕的。有人视文学为异端邪说,殊不知文学是人类的记忆,只要是人,就不能小视文学的历史功能。
说到底,文学就是一个职业,一门手艺,一种爱好,和其他职业、其他手艺、其他爱好一样。那些神乎其神的人,只是文学的表演者,多数神不起来。理智客观地认知文学、对待文学,是写作者起码的态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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